【天台无差】眀台的回忆
没有什么剧情
或许有bug
以下正文
1976年6月5日,夏。
午后,蝉声如织。
已经老了的眀台躺在北平的四合院里暖洋洋地晒着太阳,老式唱片机在一旁咿咿呀呀。
“破城不费吹灰力,三军高唱凯歌旋;降王此日敛锋芒,虎将今时增气焰。”
这是上个月,眀台去买菜,在街角捡到不知是谁弃下的老式唱片。
见还能用,便带回来了。
最近几天,眀台总觉得自己大限将至。
人老了,爱念旧,记忆也不中用了。
可是这几日,他总是会回忆很多事情。
曾经的那些峥嵘岁月,在家国与信仰间如履薄冰。
那年的夜上海,那个夜夜笙歌的夜上海,那些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红男绿女们。
他的父母,早亡的母亲,舍家为国的父亲。
那些曾经与他一同战斗的战友。
郭副官,或者说三流摄影师郭骑云,听说他的女朋友为他殉情了。
曼丽,于曼丽。这是他的半条命。
这个苦命的女子,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清理她的坟头草了。
那么多年,大概都不止齐腰深了吧。
还有……
还有什么,他好似全都忘却了。
不,还有很多。
他记得的,他有一个大姐。
大姐对自己特别好,也凶。
小时候揪着头发让洗头。
大哥还总是说大姐只宠自己不宠他,
真是胡说,
怎么没宠他。
只是遗憾,自己连为大姐送葬也不能。
他有两个哥哥。
早年常有书信来往,但是后来大概由于地下工作开展进去关键时刻,渐渐将此事搁浅。
后来再想提笔寄信,却发现无处可寄。
那个明公馆,他曾经的家园,被一场大火焚毁,人去楼空。
就这么断了联系。
也不是没试过寻找,无济于事。
最近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在菜市场上,
他听那些八卦的妇女说,他们在上海病逝了。
他们大概是在“家园”病逝的吧。
他突然感到有些悲凉,
这明家,到底是只剩他一个了。
不,
还剩阿香。
那个有如一家人,会耍嘴皮子的女仆,
大哥的信中说她嫁人了,婚礼办的可风光了。
那当然是应该,明家人出嫁,哪里有小里小气的道理。
她的孩子,如今大概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吧。
他还记得,他有个老师。
他的老师叫王天风,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。
为了信仰背负了半生叛徒的骂名,而他的功绩与世长存。
他想,老师他大概是不会在乎名声的吧。
毕竟连死都不惧。
他想起了那个月色清明的夜晚,
他们在军校分别。
老师给了他一块手表,现在他的身家,除了四合院,大概也只有这块表了。
他问老师,
“师者,何以为师。”
“示以美好,授之希望。”
然后他望着老师的背影消失在清明月色之中。
有时候他看见那块表,会恍惚。
会想起他的军校岁月,想起那个一切由着他性子来的军校教官。
然而他却亲手了结了老师的生命。
他总觉得他的老师没死,老师告诉过他,不要相信任何人。
他想象着有一天老师能推开四合院的大门,出现在他面前。
说,“我还活着。”
于是他等呀等,大半辈子在等待中捱过去了。
他想,“老师是大骗子。活着也不肯来见我。”
恍惚中,他听到有人在嘲笑他
这个梦该醒了。
怎么可能没死,滚烫的血明明溅了你一脸。
“纵有豪情,怕逐水一荡无存。客梦短,路远人亦远,夜来苦将警句研,倩谁填?往事只堪哀,徒恨沧桑变。”
唱片中的粤剧还在继续。
眀台视线突然有些模糊。
他似乎看到一个戴礼帽,着长衫,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推开四合院的大门。
多么像他的老师。
那个男人对他伸出手,
对他说,
“跟我走吧,”
“我很想你,眀台。”
1976年6月5日,夏。
眀台逝于北平,容貌安详。
end
写在最后的话:
这就是个大写的HE啊(_ _)
大限将至的眀台看见了老师于是跟他走了
*粤剧为任白的《李后主》
其实任白也是一对,值得细研究的姐妹
评论(12)